查理·芒格總是不讓人希望落空。他說，你要盡可能地向上攀登，哪怕是前進一點點，這就是生命的奧秘。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99歲芒格就是這么做的。

北京時間2月16日凌晨兩點，Daliy Journal（每日期刊）股東大會，芒格邊吃著小零食邊與大家交流，足足講了兩個半小時，精氣神兒十足。

芒格是自1977年擔任Daliy Journal董事長，于去年卸任，并向公司捐贈100萬美元股票，繼續擔任公司董事。

和往年的股東大會形式一樣，大部分都是CNBC的貝基·奎克搜集問題，芒格做出回答，新任董事長兼臨時CEO斯蒂芬偶爾發言，話題涉獵范圍非常廣泛。

大家比較關注的ChatGPT、比亞迪、阿里巴巴、比特幣、開市客、馬斯克等，芒格都有重點談到。

尤其是比亞迪，芒格不吝贊美。他說大幅減持比亞迪的原因是其已經不便宜了，但比亞迪依然是家了不起的公司，在很多方面甚至領先特斯拉。

芒格嘲諷自己和李錄對于比亞迪的“貢獻”，當初差點阻止了公司進軍汽車行業。

而芒格也從王傳福身上學到了一個很好的激勵方式，用自己的股票去獎勵每日期刊的管理層，這就是去年他捐贈百萬美元股票的靈感來源。他說這是“老牌資本家的美德”。

對于伯克希爾賣掉銀行股的舉動，芒格表示“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同”。考慮到高額的稅收，將賣出銀行股的回報與股息回報作對比，持有反而不是那么糟糕的選擇。

談到最近大熱的人工智能（ChatGPT），芒格覺得這非常重要不可或缺，但并不是無所不能，比如治療癌癥等一些瘋狂的想法，它是做不了。

還有一些老生常談的話題，像投資加密貨幣是愚蠢和滑稽的，中國禁止加密貨幣是對的，美國政府應該借鑒。

芒格長壽的秘訣是喜歡吃花生醬糖，作息規律，不刻意去鍛煉。考慮到他確實如此長壽且依舊話鋒機敏，讓人忘卻了他可能也在給喜詩糖果打廣告。

芒格在提醒老年人相對于新冠更應注意不要摔倒時，淡淡提到，自己無論在哪里，都會推著助行器，連續6年半都是如此……

以及談到半導體時，笑稱自己如此高齡已經不想學什么新東西；

連帶他談到商業世界與現實世界不得不面對的“走向消亡”這一自然法則的話題……

都會讓人有些不禁淚目。畢竟，屏幕上的芒格已經99歲。

聰明投資者精譯了此次股東大會的最全問答，并按照提問順序原汁原味地分享給大家。

談斯蒂芬

我們有很多股票的唯一原因是我們有多余的錢。在通貨膨脹的世界里，我們更喜歡有價證券而不是現金。

我們持有這么多有價證券是因為我們的投資比平均水平要好，這是一個小小的奇跡。

所以好消息是，目前為止我們幸存下來了，并且我們還有一些剩余財富。壞消息是，這是一個漫長而緩慢的過程，未來主要是在Daily Journal Technology。

談官僚主義

但在金融領域，沒有人教大家這樣思考。但如果機會足夠大，合乎邏輯的答案是100%，甚至或200%。

談利率上漲與通貨膨脹

電影行業有很多我不太理解的地方。

對于演員、作家或音樂家，電影行業可能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但作為一個投資者，這是一個很難賺錢的地方。

談人口增長

貝基：如何給非金融專業的本科生教授一些個人理財和公司理財的入門知識，以便讓他們能夠有效地處理他們個人或公司的財務問題？

芒格：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如果你有良好的判斷力，你的生活就會好得多，你會逐漸做出一些越來越正確的判斷。

我的建議就是要不斷努力，不斷改善自己的生活，你有一半成功的概率。但如果你不這樣做，你就沒有機會了。

我曾經說過，我只能教一些給人盡皆知的知識給大家，就像在懸崖邊的人我拉他一把。

我只愿意教那些有學習意愿且有能力學習的人知識。對于教導小白或者笨蛋，我幾乎從來沒有成功過。

貝基：如果一個班級都是金融專業的學生，你會朝哪個方向推進？

芒格：有些人無法進步，可能會被淘汰，這就是大多數教育的運作方式。

我昨天在Zoom上和一位法學教授聊天，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法學院之一的資深教授，非常聰明，令人欽佩的同時還讓人不可思議。

他能培養出很多優秀的人才，但也沒法把笨蛋變聰明。

談如何保持健康

貝基：你在疫情期間你是如何保持健康的？你對老年人有什么建議？

芒格：我也陽過，是在我接種疫苗之后陽的。我流了大約10分鐘的鼻涕。

我給老年人的建議是要避免摔倒。我買了一輛現代助行器，無論在哪里，我都會推著我的助行器，連續6年半我都是如此，我從未摔倒過一次，我始終認為老年人需要謹慎一些。

談埃克森美孚

貝基：伯克希爾此前曾持有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的頭寸，然后很快就退出了。你曾說過，伯克希爾當時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現金替代品，所以伯克希爾未來會長期持有嗎？

芒格：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

我認為，通過西方石油和埃克森美孚這兩家公司的持倉，在二疊紀盆地（因其豐富的石油礦藏而聞名）長期占據主導地位很棒，這樣的投資是非常好的。

本·格雷厄姆曾經說過，“如果這是一個好的投資，那么就有可能是一個好的投機。”

我認為這通常是正確的，很多時候人們更愿意做短期的投機而不是長期的投資，但我不做那些短期投機，至少不經常做。

談本·格雷厄姆與“為偉大的企業買單”

貝基：你對巴菲特說過，“以合理的價格購買偉大的企業”，或者簡單地說，“愿意為偉大的企業買單”，鑒于本·格雷厄姆非凡的洞察力和對投資的理解，你怎么看“撿煙蒂”這種投資方法？

芒格：曾經有一段時期，企業非常便宜，你可以在果園里買到便宜的水果，過上不錯的生活，但廉價的果實最終隨著經濟蕭條一起消失了。

格雷厄姆一生所賺的錢實際上只來自一只股票，那就是GEICO（政府雇員保險公司），這非常了不起。

貝基：為什么你很早就提出“為偉大的企業買單”這個想法？

芒格：因為我擅長做一些顯而易見的事情。

很明顯，如果你想有一個非常好的結果，你就必須要成為一家偉大的公司。

偉大的才是好的。

談業務與管理

貝基：在評估一家公司的潛在投資估值時，你更看重業務還是管理層？你最關注的點是否與沃倫不同？

芒格：我想我們是一樣的。生意好排在第一位，其次是管理層。

我們從來沒有通過投資糟糕的企業而取得巨大成功，這并不是我們喜歡的投資方式。

貝基：你覺得一個糟糕的經理能經營一家偉大的企業嗎？

芒格：可口可樂曾由一個很差勁的人經營多年，董事們都以為他“喝醉”了，就讓他年復一年地呆在那里。

這就是一個美妙的生意。核心領導層很差，但公司的盈利能力依然很好。

貝基：你說的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芒格：25年前。

談被擱淺的想法

貝基：你之前說過你每年都至少會毀掉或者擱淺一個好主意，所以到目前為止，你在2022年和2023年至今都破壞了哪些好主意？

芒格：那些想法都是不好的。

當互聯網出現時，我被在線上零售中處于領先地位的人和公司給迷住了，我沒有意識到雖然是線上，但他仍然是零售，所以這讓我高估了阿里巴巴未來的回報。

我不確定你是否會對我犯的錯嗤之以鼻，但我覺得這對我自己是有好處的。

談本杰明·富蘭克林

貝基：你說你崇拜本杰明·富蘭克林，能展開談談嗎？具體是哪些品質？

芒格：富蘭克林是一個天才。

富蘭克林小時候很貧窮，他的父親會用動物尸體給家人做肥皂，所以說他的起點非常低。

富蘭克林幾乎是自學成才，后來他成為了最好的發明家，最好的科學家，最好的作家，最優秀的外交家。

他是一個很不尋常的人，智商非常高，發明了很多東西，包括我現在戴的眼鏡，不過這只是他眾多發明中的一個。

富蘭克林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他造就了現在的美國。我非常欽佩，很很慶幸我們國家能擁有這樣的人。

談新版《窮查理寶典》

貝基：新版《窮查理寶典》是要出來了是嗎？

芒格：他們正在弄電子版的。順便說一句，中文版的銷量要比美國版多得多。

貝基：是因為中國人多嗎？

芒格：這不是唯一的原因，因為在他們儒家的思想體系中，一個成功的老年人能贏得更多尊重。

談延遲滿足

貝基：對于像你這個年齡和財富級別的人來說，還會去練習延遲滿足嗎？對于普通成年人來說，延遲滿足是理性的嗎？生活中有沒有什么情況是不需要延遲滿足的？

芒格：我現在還在這么做。

比如我們買的這些公寓，我們正在以自己的方式經營。其他的公寓運營者可能都在追求高收入高分配，但我們會更加明智努力地找到讓它們變得更好的方法。

我們的公寓表現得比其他競爭對手更好，這都是延遲滿足的表現。

我很早就學會了延遲滿足，因為愿意多等一段時間的小孩子可以吃到更多的棉花糖，而愿意花多時間、吃到更多棉花糖的小孩子在日后取得成功的幾率更大。

我很幸運自己能掌握這種技巧，我必須得說，延遲滿足給我帶來了很大幫助。

談沃倫與忠誠

貝基：我們都知道巴菲特是一臺學習機器，你覺得還有什么品質是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偉大投資者之一的關鍵？

芒格：沃倫是一位很優秀的思想家和學習者，這一點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有著強大的儒家基因。

沃倫非常關心股東的利益。

沃倫和我都很幸運，因為在我們還很年輕還沒有什么名聲的時候，這些股東選擇了信任我們，所以很自然地，我們對信任我們的人也特別忠誠。

雖然他們都已經去世了，但我們仍然忠于他們。

談保險

貝基：許多大公司，包括擁有Facebook和各種保險公司的Meta，都選擇自行承擔責任，無論是對董事還是商業風險。

如果發生極端情況，毫無疑問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導致潛在的系統性問題發生。你能分享一下你的想法嗎？

芒格：對我來說，為我的房子購買火災保險是荒謬的，因為重建房子很容易，那么我為什么要在索賠和各種事情上浪費時間呢？

你要關注那些你承受不起的損失，但是如果你能承受得起顛簸，那么那些不尋常的開支并不會真正傷害你。

貝基：作為一家大型保險公司的副董事長來說，這樣的話有點令人驚訝。

芒格：這才是正確的做法。雖然我更愿意講一些對伯克希爾有利的話，但我更想說一些實話。

談格雷格·阿貝爾

貝基：格雷格·阿貝爾也是一個學習機器嗎？如果是，可以分享一個例子嗎？

芒格：是的，格雷格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商業領袖，他既是一個思想家，也是一個實干家，非常了不起。

他也是一個巨大的學習機器，像沃倫一樣，對學習新知識充滿熱情。

關于格雷格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他比沃倫更擅長一些事情，沃倫自己也知道。沃倫只是告訴格雷格，哪些地方他可以做得更好。

我們很幸運伯克希爾能夠擁有格雷格這樣的首席執行官，格雷格得到了保險監管機構和公用事業監管機構的信任，他正在努力經營所有的這些公用事業。

他像監管者一樣工作，捫心自問現在還有多少人會以這種方式做事，我覺得這很明智。

談財產私有

貝基：在繁榮周期和蕭條周期中，一個好的政府應該怎么做？要維持經濟增長，應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芒格：人均GDP實現增長，這是每個人應該想要實現的。

在文明富裕的社會中，交換權利和財產都應該掌握在私人手中，這會讓整個系統變得高效，比如你要去上小提琴課，那么你就拿錢去做交易，雙方實現互利共贏。

縱觀世界歷史，從狩獵時代到現代文明，大部分財產都是私有的，且能夠很大程度上地自由交換。

雖然這點顯而易見，但老師一般都不會這樣教，即便你在大學里修了經濟學課程。

談死亡

貝基：在擔任伯克希爾副董事長的管理經歷中，基于你之前一些理性的思考和想法，有哪些事情最讓你感到驚訝？如何通過這些事讓自己成為更好的學習機器？

芒格：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事是如何消亡。

商業世界與現實世界非常相似，所有物種都會消亡，這就是自然法則和規律。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沒有意識到同樣的法則和規律也適用于企業，就是最終要走向消亡。

比如柯達，曾經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公司之一。沒有人不用膠卷，他們主宰了電影行業，他們比地球上任何人都更了解電影的化學反應，但最終這家公司還是歸零了。

再比如施樂公司，看起來會永遠存在，也存在了很長時間。

我當時覺得這些公司在我老了的時候應該還在吧，但事實上其中很多都已經消亡了。

沒有一家公司是永恒的，也沒有一種卓越是永恒的。

再比如那些對社區來說很重要的偉大的百貨公司，他們為居民提供日常生活所需商品，最后基本也都關門了。

正是因為理解了這一點，才讓我成為了一個更好的投資者。

我和沃爾瑪的道格·麥克米蘭交談過，幾十年來他一直隨身裝著頂級零售商的名單，他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擔心沃爾瑪也會被淘汰。

曾經，IBM在智能制造領域也非常領先，但現在只是一家很普通的智能制造公司而已。

公司會有興衰更替，即便企業管理人很有才華也很勤奮。

談偶像和理性

貝基：你最崇拜和尊敬的人是誰？是什么讓他們如此特別？

芒格：開市客的吉姆?塞內加爾。

他沒上過沃頓商學院，也沒讀過哈佛，他從18歲開始就在一家商店工作，現在在做開市客的首席執行官。

貝基：什么品質對你的幫助最大？

芒格：理性。

如果你不瘋狂，你就會比95%的人做得都好，如果一直不瘋狂，再加上足夠的耐心和延遲滿足，你就會有很大優勢。

如果你再能夠兌現他人的承諾，那么你的資源和機會就會自動地增加，就是如此簡單。

貝基：隨著成功、年齡和財富的增加，理性變得越來越難了嗎？

芒格：一直都很難，但如果你在年輕時就開始練習，你會越來越好。

有人會問我投資100萬美元買一只股票，你會買哪只？前提是沒有收入，只能通過這一只股票來滿足生活開支。

我認為大部分美國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們甚至不知道從何開始。

所有人都在努力讓生活變好，我在今天早上醒來穿褲子的時候，我還在想我為什么這么節儉。

這個習慣已經根深蒂固了，已經沒辦法改變了。

談王傳福與比亞迪

貝基：在2018年左右的一次股東大會上，你談到了比亞迪，并說Journal Technology不完全是比亞迪，但是運轉模式和比亞迪很像，現在Journal Technology與比亞迪還很像嗎？

芒格：不會像我保證的那么快，但我可以保證，比亞迪是世界歷史上最引人注目的風險投資之一。

他的創始人出身于農村，是一個農民的第八個兒子，他的一個哥哥覺得他是個天才，所以就犧牲了自己，把弟弟送進了一所好的工程學校就讀，然后他成為了一名工程學教授，再然后成為了一名企業家。

這個故事你肯定聽說過很多遍。

想象一下，在中國買下一家破產的小汽車公司，把他變成今年全世界上電動汽車賣的最多的公司，電動汽車的確炙手可熱。

這是一個非凡的故事，這個不尋常的人就是王傳福，如果王傳福很普通，那么這個奇跡就不會發生。

他真的是個天才！每天都在思考正確的事情，一天想17個小時，然后想一輩子，他是個工作狂，他能做到普通人類做不到的事情。

貝基：比亞迪是你除開市客外買過最喜歡的股票嗎？

芒格：是的。我們在比亞迪的27萬美元（伯克希爾在2008年9月首次以8港幣的價格買入2.2億股比亞迪，按當前匯率算是2.3億美元，所以推斷這里可能是口誤，應該為2.7億美元）投資現在價值約80-90億美元，這是一個很好的投資。

關鍵詞： 這是一個 富蘭克林 學習機器